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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在醫院走廊上奔跑時被嚴肅正經的護理人員噓聲制止。
「對不起~」轉過頭的羞澀一笑讓對方不禁感嘆世界上竟真有像天使一般的漂亮男孩。
吐吐舌頭,健放輕了腳步卻沒放慢速度。

邊走邊左右張望,最後在明亮的急診室走廊上看到雙手交叉胸前、倚著牆的他。
聽到腳步聲他稍微抬起眼,發現是健以後又別開視線。
「怎麼樣?」走近,健冷靜地問。
他舉起纏了白色紗布的手朝健晃了晃,不帶情緒地回問,「為什麼你會來?」
「還問我...馬上就在同行間傳開了啊。」

是身為這次台步訓練講師之一的坂本告訴健的。

在四面嵌滿鏡子的練習室裡,見不得好的其他模特兒言語汙辱了那個人,讓他一個失控抓了對方去撞玻璃。
令人心寒的碎裂聲響起,場內霎時一片尖叫哀鳴。玻璃碎了一地,那人頭破血流、痛苦呻吟扭曲了臉。毫不在意扎進的碎片和右手泊泊流出的鮮血,他死死抓著對方的頭髮,就連坂本和其他訓練師想強行將兩人分開也不肯放手。

「吶...這下怎麼辦?」
健其實才問出口就後悔。因為這根本沒有所謂”怎麼辦”。
一切都完蛋了。
他只是看著空間中某一點,淡淡地說,「我口渴。」


健拿著可樂回來沒看到人,正覺得納悶,耳裡聽見中庭方向傳來一陣重擊腹部的悶響。
趕緊躲到轉角柱子旁邊,看見一個高大的身影將瘦小的他壓在牆上。
高大的身影好像很生氣,說了些話,健離他們有段距離,什麼也聽不到。
那個人伸手抬起他的臉、握住他的手。他則是一如既往的倔強表情。
那個人的手指劃過他的唇,被他張口咬住。


健想消失,想要無聲無息地消失,誰都不要找到他。就像手裡拿著的塑料瓶,瓶身上冰冷的水珠。不斷滴下、不斷滑落,浸濕了健腳上那雙薄荷綠的帆布鞋,掉在磨石子地板上後蒸發不見。



當梧桐樹的最後一片葉子飄落而下時,秋天就結束了。






─「他為什麼在哭?」尾巴高舉空中、快跑經過他身邊的綠色小蜥蜴問。
「是啊,為什麼?」追著一束陽光振翅飛舞的蝴蝶說。
「對啊,為什麼?」小雛菊用輕柔低沈的嗓音對鄰居說。
「他是為了一朵紅玫瑰而哭。」夜鶯說。
「為了一朵紅玫瑰?」他們驚呼。
「太誇張了吧!」小蜥蜴說,他生性愛挖苦別人,直接大笑出聲。

可是夜鶯明白學生為何憂傷的祕密。她默默坐在櫟樹上,思索著愛情的謎題。
突然間,她展開棕色羽翼,飛騰進入空中。她像影子般地穿過樹叢,也像影子般地飛越花園。草地中央矗立著一棵美麗的玫瑰樹,她一看到這棵樹就飛了過去,停在小杈枝上。

「給我一朵紅玫瑰吧!」她喊道,「我會唱首最甜美的歌曲給你聽。」

—《王爾德.夜鶯與玫瑰》

更新日:2018-01-29 12:2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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